清華大學：通過自主選拔錄取的學生更具創(chuàng)新性

2013-04-09 10:58:34中國日報網站文章作者：林莉君

資料圖片：2012年清華大學自主招生期間，“圖靈獎”獲得者姚期智教授（右二）正在對學生進行學科專業(yè)面試。

　　周瀅埡，清華大學熱能工程系2008級本科生，作品“新型無葉透平及其應用設計”獲得了清華大學第29屆“挑戰(zhàn)杯”學生課外學術科技作品競賽特等獎；獲得2011年清華特等獎學金。

　　蔣抒潔，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2005級學生。創(chuàng)始“WEE-LUV未來：東西部大學生聯(lián)合教育志愿計劃”獲得“高盛全球領導者社會企業(yè)家基金”支持；獲得第五屆首都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計劃大賽一等獎。

　　……

　　這些優(yōu)秀的學生背后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通過自主招生拿到清華大學的“入場券”。

　　自主招生，作為高校選拔人才的一種創(chuàng)新方式，打破了高考“一考定終身”的錄取模式。從最初的錄取“偏才”“怪才”到“綜合素質型人才”再到如今選撥更具“學科特長和創(chuàng)新潛質”的人才，這個從誕生之日起就伴隨著爭議和掌聲的招生制度已經走過10年。通過自主招生選撥進來的學生表現(xiàn)到底怎么樣？作為首批實施自主招生考試的高校試點，清華學生的表現(xiàn)更受關注。

　　自主選撥進來的學生表現(xiàn)優(yōu)于普通學生

　　自主招生入校的學生平均學分績均明顯高于普通高考學生，學分績差值在2—2.5分之間；自主選撥進來的學生獲得優(yōu)質就業(yè)崗位及深造機會的概率比普通學生分別高出71%和78%。

　　4月6日，清華大學首次公布了近期開展的“清華大學生源及發(fā)展質量調查”數據。10年中，共有4500余名優(yōu)秀高中生通過自主招生考入清華大學。“他們在本科學習期間表現(xiàn)出了較高的學業(yè)水平、優(yōu)秀的綜合素質和相對突出的發(fā)展?jié)撡|。”清華大學招生辦主任于涵評價自主選撥進來的學生時說。

　　這次調查涉及首批自主招生考生的2004級學生到2008級學生在本科學習階段各方面表現(xiàn)的數據統(tǒng)計。這五批學生中，一方面，通過自主招生入校的學生的平均學分績均明顯高于普通高考學生，學分績差值在2—2.5分之間。“類比高考標準的滿分750分體系，這相當于通過自主招生入校的考生在大學四年間仍穩(wěn)定地對普通高考進校生保有20分左右的優(yōu)勢。”于涵說。

　　另一方面，通過自主招生進校的考生在大學四年間能夠躋身“清華優(yōu)等生”的概率比普通高考進校生高出近60%。數據顯示：通過獲得綜合獎學金指標體系評價學生在校期間的綜合表現(xiàn)，自主招生入校的學生獲得綜合類獎學金的比例為29.4%，顯著高于普通高考進校生18.7%的比例。

　　在代表學生發(fā)展?jié)撡|的就業(yè)、深造的統(tǒng)計數據表明，通過自主招生入校學生比普通高考進校生獲得優(yōu)質就業(yè)崗位及深造機會的概率分別高出71%和78%。

　　于涵特別強調：“這五年間通過自主招生入校的學生在入校后并沒受到任何的特殊照顧，這些對比結果完全是在入校后的自然成長環(huán)境下形成的。”通過對10年來清華生源與發(fā)展質量的數據分析，“可以說清華10年的自主選拔確實選、育出了一批符合清華要求、社會期望的優(yōu)秀人才”。

　　自主選拔不是高考的“加強版”

　　這種選撥要能體現(xiàn)大學選材的需求，不再通盤測試考生在高中階段學習的全部知識，而是有重點地進行對考生學科特長和創(chuàng)新潛質的考查。

　　今年自主招生考試中，清華的筆試科目由原來的三門下調成兩門。其中《數學與邏輯》是每個考生的必考科目，而對于《物理探究》和《閱讀與表達》，考生只需依據自己的學科特長和發(fā)展志向在二者中選考一門即可。

　　在于涵看來，這種變化更能體現(xiàn)大學選材的需求，不再通盤測試考生在高中階段學習的全部知識，而是有重點地進行對考生學科特長和創(chuàng)新潛質的考查。他說：“自主招生考試絕對不是小高考，更不是高考的加強版�？赡芤郧坝腥苏J為自主招生就像高考前的一次加分考試。但是現(xiàn)在如果你認為只是多一次機會，那就錯了。因為它是對學科特長、創(chuàng)新潛質人才的選拔。”

　　在這種選撥體系下，綜合排名靠前的學生已經“不靈了”。于涵透露：“以往都是全科非常棒的，跟高考的平行性非常強，但是今年不一樣了，包括像人大附中這樣的學校，前三十名考生以前想去哪兒的學校都行，以往自主招生考出來也大概是這樣，但是今年前三十名考生在清華這兒‘折的’將近10位。”

　　于涵認為，高校在自主選拔中對考生的評價應該有“長、寬、高”三個維度，所謂“長”，就是要把考生放在整個高中階段這樣一個較長的過程中進行綜合評價，避免“一考定終身”；所謂“寬”，就是要全面地評價考生，鼓勵考生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而所謂“高”，則是要關注優(yōu)秀學生的“過人之處”，鼓勵學生“全面而有個性的發(fā)展”。在近些年高校的自主招生工作中，多是主要關注了考生的“寬”甚至主要是學業(yè)水平的“寬”，而忽略了對考生“長”和“高”的關注，這也是高校自主選拔與高考選才的實質性區(qū)別不大，甚至自主選拔逐漸淪為“小高考”的內在原因之一。

　　讓“大師”來選拔“大師的苗子”

　　各學科專業(yè)的專家、教授都為學科專業(yè)面試精心準備了具有學科專業(yè)特點的考核形式，力求能夠最準確的評價考生的學科特長與創(chuàng)新潛質。

　　今年清明節(jié)假期的最后一天，800多名考生參加了清華自主招生面試，如何確保10余分鐘的面試過程能科學評價有創(chuàng)新潛質的考生？

　　“面試中，為了縮小不同省市、不同地域學生對于面試考題的認識，所有的面試題盡量規(guī)避了‘起跑線不同的內容’，如果無法規(guī)避，則盡可能多的在題目中提示考生相關信息。”于涵告訴記者。

　　清華的綜合面試題包括，近期在浙滬等多地發(fā)生禽流感H7N9，90秒內讓考生作答“如果你是一位新聞發(fā)言人，你認為公眾需要什么信息”；以“我與諾貝爾獎的距離”為題做2分鐘即興演講等題目。

　　為了更好地在自主選拔中實現(xiàn)不同學科專業(yè)對人才培養(yǎng)不同需求，使“具有學科特長和專業(yè)培養(yǎng)潛力”的學生能夠得到更加有針對性的科學評價，“清華大學從2011年就在自主選拔復試中開展了學科專業(yè)面試。”于涵告訴記者。

　　清華各學科專業(yè)的專家、教授都為學科專業(yè)面試精心準備了具有學科專業(yè)特點的考核形式。2012年，清華大學在自主選拔復試階段學科專業(yè)面試就采用了讓“大師”來選拔“大師的苗子”的選拔機制。“來自清華大學工科、理科、文科的15個學科專業(yè)的最頂級的教授、專家組成面試小組，對考生進行專業(yè)素質的測試與評價。讓‘大師’來選拔‘大師的苗子’，面試專家中有‘圖靈獎’獲得者、有中科院院士、有8名‘長江學者’、有19名院長（系主任）。”于涵說。

　　從清華大學對外公開的考試題目來看，在學科面試環(huán)節(jié)，建筑學科要求考生利用自制的PPT進行自我介紹，用5分鐘時間“有聲有色”地展現(xiàn)考生對建筑學的理解和個人的審美能力；而數學學科則采用“同起跑線考核”的辦法，在考核現(xiàn)場先向考生講授30分鐘的全新知識，之后組織考生交流討論，并馬上就此進行筆試和面試。

　　“這種方法使得數學考試高手、奧賽選手乃至數學天才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考官可以排除干擾，重點針對考生的學習能力、數學思維和創(chuàng)新能力進行深度考查”。于涵說。

　　參加今年學科專業(yè)面試考生近200人，“大概40%左右的學生能得到學科認可。”于涵說。也就是說只有不到100名學生能拿到“入場券”。

　　■延伸閱讀

　　回歸自主選拔的原點

　　北京大學招生辦主任秦春華曾撰文《回歸自主選拔的原點》。他在文章的開頭講了一個故事：

　　“北大附中有個叫季逸超的孩子，中學期間就在計算機科學領域表現(xiàn)出卓越天賦。高中三年級開始，他開發(fā)并發(fā)布了適用于蘋果iPhone手機的猛犸瀏覽器，從設計到美工、開發(fā)、測試、運營等工作，全部獨立完成。在2011年自主選拔過程中，這孩子獲得多位北大計算機學科專家的高度評價，但當時，他的高考模擬考試成績僅在北京一本線附近，按照當年制度要求，他沒有辦法進入北大。后來，他被另一所一本院校錄取，但入學后不久便選擇休學。就在2011年的‘Macworld 數字世界亞洲博覽會’上，憑借猛犸，季逸超獲得了當晚最大獎Macworld Asia 2011 Award特等獎；2012年2月29日，《福布斯》中文版首次推出‘中美30位30歲以下創(chuàng)業(yè)者名單’，季逸超登上中國榜單。”

　　秦春華說，這個“孩子的故事，是我心中的遺憾，也是很多北大老師心中的遺憾。”

　　他說：“10年探索，自主選拔打破了大一統(tǒng)的高考招生錄取模式，為高校招生注入了新鮮活力，擴大了高校的辦學自主權，也切實推動了中學基礎教育由‘應試教育’向‘素質教育’的轉變。”

　　“但是，隨著形勢的發(fā)展，一些弊端也逐漸暴露出來，試點工作面臨著新的挑戰(zhàn)，特別是如何進一步從理論和實踐兩個層面明確自主選拔錄取工作的總體要求，回歸自主選拔錄取試點工作的原點，成為擺在政策制定者和高校招生工作部門面前的重要問題。”秦春華說。

　　秦春華認為，自主選拔錄取只能依靠各試點高校根據自身辦學特色進行探索。探索的重點應當是按照本校人才培養(yǎng)的特點和需求，建立個性化的公平選拔機制和選拔程序。當前中國正處于社會轉型的關鍵階段，利益格局調整劇烈，社會心理復雜多變，民眾訴求日益多元，使得招生考試制度的改革面臨巨大的壓力，也容易導致集體非理性的改革話語成為主流，從而使改革偏離科學正確的航道。應深入研究和科學闡明招生考試制度改革的正確方向和發(fā)展規(guī)律，逐步引導社會輿論，形成擁護改革、支持改革的良好輿論氛圍，為最終實現(xiàn)科學選拔人才的招生考試制度奠定堅實的社會基礎。